诗文库 正文
题李尹异菌 宋末元初 · 牟巘
出处:全宋文卷八二三一、《陵阳先生集》卷一七
大名元城县李毅卿新授分水县尹,其母孙氏和易贞洁,绰著阃范。己酉正旦,以微恙终,卜茔未遂,停柩中堂。四月八日,忽菌生柩上,状类芝草,又类牡丹。张倩仲实书来,为予言其事盖甚怪。昔唐张九龄、杨炎,固有紫芝生其亲之墓者矣。然上有雨露之滋,下有土泉之润,犹可有诿。今孙氏之柩,隔以衣衾,周以胶漆,是菌也何自而生哉?不宜生而生,必其潜孚默感𥥆冥之中,自有莫之为而为者。然则李氏之事,岂非母之积善,其子之纯孝,有以致然与?因书此以美之。
东园课瓜菜十绝其四 元末明初 · 刘崧
五言绝句 押鱼韵
莴苣宜生啖,蔓菁可熟菹。
从今添菜谱,自合订农书。
奏请推恩外戚 南北朝 · 有司
出处:全宋文卷五十八
大孝之德,盛于荣亲。一人有庆,光被万国。是以灵文宠于西京,寿张显于隆汉。故平原太守赵裔、故洮阳令萧卓,并外属尊戚,不逮休宠。臣等仰述圣思,远稽旧章,并可追赠光禄大夫,加金章紫绶。裔命妇孙,可豫章郡建昌县君,卓命妇赵可吴郡寿昌县君(《宋书·孝穆赵皇后传》,永初二年有司奏。)。
邢州紫极宫老君殿记 五代至宋初 · 徐铉
出处:全宋文卷二五、《徐公文集》卷二八 创作地点:河南省开封市
昔者老君伯阳,悯大道之既隐,伤周室之既微,以为清净无为,道之本也,非建言不能尽其意;安上治民,道之用也,非设教不能永其成。乃著书于函关,以明清心之要;授礼于仲尼,以开垂世之统。繇是教义之被于民,如造化之渐于物,贤者识其大,不贤者识其小。出入战国,经历薄俗,君君、臣臣、父父、子子,民到于今受其赐,则二圣人是赖焉。故并享明祀,格于宇县,虽百世不能易也。邢州紫极宫者,唐开元中所立,老君像则琢玉石以为之。真灵所凭,功用殊绝,睟容奇表,俨然若存,瞻仰之徒,莫不增肃。王室剥乱,郡国崩离,三晋之郊,戎马孔棘。崇堂隳落,乃移像于北极殿之西偏,数十年间,不绝如线。皇宋膺运,百度惟贞,道风载阳,真侣咸萃。女道士陈体元,江左右族,夙挺玄符,不从象服之华,自结凤罗之誓,勤行匪懈,真气日滋。乙亥岁,伯氏从宦,将之俱至。㟪𡾊知化,汗漫与期,郡守贤之,授以宫任。亦既涖止,慨然永怀,嗟崇构之倾颓,叹尊位之蹂杂,程工度费,即旧谋新。知州事段公思恭,仙派分源,谏垣旧德,嘉其伟志,助以俸金,郡僚而下,欢然风靡。即宫之西序,建老君殿三间,材用必良,工艺必精,广袤中规,奢俭合度。旭景升而丹彩焕,清风袭而爽气生,肃然仙都,复睹灵境。粤某年月奉玉像而处焉,霓衣致虔,羽盖成列,几筵严肃,香烛苾芬,钟磬咸和,烟云改色。非至诚感召,孰能臻此者乎?练师之家,奕叶从公,清白垂训。仲兄前鹿邑令省躬,秉直忤俗,退而居贞;季兄邢州书记长参,学古入官,和以接物。积善之家,宜生仙才。铉知二君岁久,故美其事而纪于石。某年十二月二日记。
下荆州符收谢晦 南北朝 · 尚书
出处:全宋文卷六十
祸福无门,逆顺有数,天道微于影响,人事鉴于前图,未有蹈义而福不延,从恶而祸不至也。故智计之士,审败以立功,守正之臣,临难以全节。徐羡之,傅亮、谢晦,安忍鸩杀,获罪于天,名教所极,政刑所取,已远暴四海,宣于圣诏。羡之父子,亮及晦息,电断之初,并即大宪。复王室之仇,摅义夫之愤,国典澄明,人神感悦。三姓同罪,既擒其二,晦之室属,缧仆狱户,苟幽明所怨,孤根易拔,以顺讨逆,虽厚必萌。然归死难图,兽困则噬。是以爰整其旅,用为过防。京师之众,天下云集,士练兵精,大号响震。
使持节、中领军很山县开国侯到彦之率羽林选士果劲二万,云旌首路,组甲曜川。使持节、散骑常侍、都督南徐兖之江北淮南青州徐州之淮阳下邳琅邪东莞七郡诸军事,征北将军、南兖州刺史、永修县开国公檀道济统劲锐武卒三万,戈船蔽江,星言继发,千帆俱举,万棹遄征。散骑常侍、骁骑将军段宏铁马二千,风驱电击,步自竟陵,直至鄢郢。又命征虏将军、雍州刺史刘粹控河阴之师,冲其巢窟。湘州刺史张劭提湘川之众,直据要害。巴、蜀杜荆门之险,秦梁绝丹圻之径,云网四合,走伏路尽。然后銮舆效驾,六军鹏翔,警跸前驱,五牛整旆。虽以英布之气,彭宠之资,登陴无名,授兵谁御?加以西土之人,咸沐皇泽,东吴将士,怀本首丘,必不自陷罪人之党,横为乱亡之役。置军则鱼溃,婴城则鸟散,其势然矣。圣上殷勤哀悯,其罪由晦,士民何辜?是用一分前麾,宣示朝旨。符到,其即共收擒晦身,轻舟护送。若已猖蹶,先事阻卫,宜翻然背乱,相率归朝。顷大刑所加,洪恩旷洽,傅亮三息,特蒙全宥,晦同产以下,羡之诸侄,咸无所染。况彼府州文武,并列王职,荷国荣任,身虽在外,乃心辰极。夫转祸贵速,后机则凶,遂使王师临郊,雷电皆至,噬脐之恨,亦将何及(《宋书·谢晦传》,元嘉三年,太祖时已戒严,诸军相次进路,尚书符荆州。)。
上宰相史公书(宝庆二年) 南宋 · 幸元龙
出处:全宋文卷六九三二、《松垣文集》卷二
某江西一寒儒也,偶叨末第,历仕边陲,遭遇知己,改秩得邑当阳。垂及两考,诸司荐列,荷先帝不俟终任,庚牌擢贰古郢,早脱镬汤,皆大丞相之力也。辄布衷悃,以伸爱助。《诗》曰:「柔亦不茹,刚亦不吐」。惟大丞相以周仲山甫之心为心,而垂听焉。某自少读书,切闻天尊地卑,古今之常经,名分既尊,严不可踰。大丞相功被宗社,名重保冲,望声光而颂道德者布满天下,不待筲人著语也,请以君臣之大义为大丞相白之。日者湖州之变,议论纷纷,讫无的语当于人心。切谓济王,周之管叔也,管叔挟人以叛,济王人挟以叛。此理昭昭,虽庸夫孺子所知。朝廷推天地之大德,深察其本心,能与之治葬,亦可谓之忠厚矣。昔汉宣帝既即大位,而海昏侯复徇狂悖之徒以黄袍加身,则汉廷何以处之耶?此固君臣之大义,天地之常经。若济王挟人以叛,朝廷以汉处之,亦所当也。但济王当湖贼拥立之际,知君臣之大义、天地之常经有不可踰,曾力拒之而不从,则人挟以叛,岂其本心?非海昏之匹矣。其在朝廷,必隆其赠典可也,必立其后嗣可也。言者不能发管叔挟人以叛,济王人挟以叛,徒自纷纷,夫复何说?虽然,昔朱云请上方之剑断安昌侯之头,成帝大怒,以小臣讪上,罪死不赦。辛庆忌曰:「此臣素著狂直,使其言非,固当容之」。叩头流血,帝意乃解。今言者以成事而说,以遂事而谏,以既往而咎,犯圣人之所戒大谴大诃也。第如真、如魏,素名于世,如朱云之狂直也,辛庆忌所谓其言非,固当容之也。惩治太过,深恐天下之士往往谓朝廷有斥贤之过,讳言之失,空成数子之名,而非新政之盛德也。假济王犹生,谓其有张本觊觎之心,或然也;济王既死,彼何所觊觎哉,但不过言之讦耳。主上圣明龙飞,汲汲于直言贤才之求,而天下喧传真、魏、洪、胡以直得罪,以贤遭斥,非所以昭回青史、光明初政也,政堕朱云所谓得从逢、干于地下足矣,未知圣朝何如耳。夫成帝中材之主也,尚能悔过,勿治折槛,以旌云直;安昌侯,汉相之不足道也,亦能宽厚长者,略无一语怒云。今盛明之世也,有聪睿之君若此,有勋烈之相又若此,岂可使容直之风不如成帝,长者之风不如安昌哉?如是,则天子有受言之德,宰相有包荒之量,顾不光明广大欤?若夫湖州之变,举天下皆知其为逆,初不待罪数人者而后知,天下知之也。鸣犊一杀,贤人不入。欲望国家大度无我,宽之容之,使朝廷一无斥贤之名,二无讳言之议,大丞相之洪勋容德万世光显矣。某遐陬朴野之士,虽未尝一寓东阁,冒然以干鼎镬,非敢为真、魏、洪、胡游说也,区区爱助之忠,惟欲朝廷存其大体耳。日者已上休致之请,非附丽以为求富贵之地。但霅川之变暴白如此,而天下之疑未释,忧国之心不能自已也。大抵贵要之言,天下未必尽信,而疏贱小官,逖在物外,其言或可以取信于天下。大丞相行此之言,播此之书,使朝廷之举措日月焉可也。某行年五十有八矣,自知此书僭妄,罪在不赦,然人生七十,今相去无几何,与其多活十年,与草木俱腐,孰若有一言有益于国,而身赴汤火,百世之香也。知之罪之,俯伏俟命。渎犯威尊,死罪死罪!
法宝联璧序 南梁 · 萧绎
出处:全梁文卷十七
窃以观乎天文,日月所以贞丽;观乎人文,藻火所以昭发。况复玉毫朗照,出天人之表;金牒空解,生文章之外。虽境智冥焉,言语斯绝;咏歌作出焉,可略谈矣。粤乃《书称汤诰》,篇陈梦说。昔则王畿居亳,今则帝业维扬功施天下,我之自出。岂与姚墟石纽,谯城温县,御龙居夏,唐杜入周而已哉!皇帝垂衣负衣,辨方正位,车书之所会同。南暨交趾,风云之所沾被;西渐流沙,武实止戈。秉宜生之剑,乐彰治定;减庖牺之瑟,相兼二八。知微知彰,将称四七;如貔如虎,宁俟容成。翠屋之游,广成石室之会。故以宗心者忘相,归凭者常乐。昔转轮获法,南宫有金龙之瑞;梵天请道,东朝开宝盖之祥。尽善尽美,独高皇代。古者所以出师入保,冬羽秋签。实以周颂幼冲,用资端士;汉盈末学,取凭通议。《大传之论孟侯》,《小戴》之谈司业。山川珍异,俟郊迎而可知;帷幄后言,藉垦田而求验。以今方昔,事则不然。我副君业迈宣尼,道高启筮之作。声超姬发,宁假卞兰之颂。譬衡、华之峻极,如渤、澥之波澜。显忠立孝,行修言道;博施尚仁,动微成务。智察舞鸡,爻分封蚁;爰初登仕,明试以功。德加三辅,威行九流。董师虎据,操铍蝉冕。律乡沈济,物仰平分之恩;沂岱邛岷,民思后来之政。陈仓留反裘之化,淮海高墨帻之声。威渐黄支,化行赤谷。南通舜玉,北平尧柳;朝鲜航海,夜郎款塞。然后体道方震,两施云行;汉用戊申,晋维庚午。增晖前曜,独擅元贞;恩若春见,惠如冬日。履道为舆,策贤成驷;降意韦编,留神缃帙。许商算术,王围射谱;南龟异说,东驰杂赋。任良奕基,羡门式法;箴兴琴剑铭自盘盂。无不若指诸掌,寻泾辩渭。重以凤艳风飞,鸾文飙竖。纤者入无经,大者含元气,韵调律吕,藻震玄黄。岂俟取赞彦先,询闻雅主。至于鹿苑深义,龙宫奥说;远命学徒,亲登讲肆。词为宪章,言成楷式;往复王粲,事轶魏储。酬答蔡谟道高晋两,似悬钟之应响,犹衢尊之待酌,率迩者踵武,逖听者风声。是使金坚闭法,宝冥夕梦;无怀不灭,华胥夜感。自非建慧桥,明智剑,薰戒香,沐定水,何以空积忽微,尘贤劫而终现,黍累回干,蕴珠藏而方传。加以大秦之籍,非符八体;康居之篆,有异六爻。二乘始辟,譬马传兔;一体同归,弃犀崇象。润业滋多,见思平积;本有凝邈,了正相因。虽谈假绩,不摄单影;即此后心,还踪初焰。俱宗出倒,莲华起乎淤泥;并会集藏,明珠曜于贫女。性相常空,般若无五时之说;不生烦恼,涅槃为万德之宗。无不酌其菁华,撮其旨要,采彼玳鳞,拾兹翠羽,润珠随水,抵玉昆山。每至鹤关旦启,黄绮之俦朝集;鱼灯夕烂,陈吴之徒晚侍。皆仰禀神规,躬承睿旨。爰锡嘉名,谓之联璧。联含珠而可氦,璧与日而俱升。以今岁次摄提,星在监德百法明门,于兹总备,千金不刊,独高斯典,合二百二十卷,号曰《法宝联璧》。虽玉杯繁露,若傍蒹葭;金台凿楹,似吞云梦。绎自伏枥西河,摄官南国,十回凤官,一奉龙光。笔削未勤,徒荣卜商之序;稽古盛则,文惭安国之制。谨抄纂爵位,陈诸左右:
使持节、平西将军、荆州刺史、湘东王绎,年二十七,字世诚。
侍中、国子祭酒、南兰陵萧子显,年四十八,字景畅。
散骑常侍、御史中丞彭城刘溉,年五十八,字茂灌。
散骑常侍、步兵校尉、东宫侍南琅邪王修,年四十二,字彦远。
吴郡太守、前中庶子、南琅邪王规,年四十三,字威明。
都官尚书、领右军将军彭城刘孺,年五十五,字孝稚。
太府卿、步兵校尉河南褚球,年六十三,字仲宝。
中军长史、前中庶子陈郡谢桥,年四十五,字国美。
中庶子彭城刘遵,年四十七,字教陵。
中庶子南琅邪王稚,年四十五,字孺通。
宣城王友、前仆东海徐喈,年四十二,字彦邕。
前御史中丞河南褚稚,年六十,字士洋。
北中郎长史、南兰陵太守陈郡袁君正,年四十六,字世忠。
中散大夫、金华宫家令吴郡陆襄,年五十四,字师卿。
中散大夫、琅邪王藉,年五十五,字文海。
新安太守、前家令东海徐离,年六十四,字士缋。
前尚书左丞沛国刘显,年五十三,字嗣芳。
中书侍郎南兰陵萧几,年四十四,字德玄。
云麾长史、寻阳太守、前仆京兆韦棱,年五十五,字威直。
前国子博士范阳张绾,年四十三,字孝卿。
轻车长史南兰陵萧子范,年四十九,字景则。
庶子吴郡陆罩,年十八,字洞元。
庶子南兰陵萧填,年四十,字文启。
秘书丞、前中舍人南琅邪王许,年二十五,字幼仁。
宣城王文学南琅邪王训,年二十五,字怀范。
洗马权兼太府卿彭城刘孝仪,年四十九,字孝仪。
洗马陈郡谢禧,年二十六,字休度。
中军录前洗马彭城刘蕴,年三十三,字怀芳。
前洗马吴郡张孝总,年四十二,字孝总。
南徐州治中南兰陵萧子开,年四十四,字景发。
平西中录事参军、典书通事舍人南郡庾肩吾,年四十八,字子慎。
北中记室参军颍川庾仲容,年五十七,字仲容。
宣惠记室参军南兰陵萧滂,年三十二,字希传。
舍人南兰陵萧清,年二十七,字元专。
宣惠主簿前舍人陈郡谢嘏,年二十五,字茂范。
尚书都官郎陈郡殷劝,年三十,字弘善。
安北兵参军彭城刘孝威,年三十九,字孝威。
前尚书殿中郎南兰陵萧恺,年二十九,字元才(《广弘明集》二十)。
林之乌美建昌黄节妇 元末明初 · 刘崧
林之乌,尾毕逋,雌雄在树声相呼。
一朝雄死雌不去,衔食自哺巢中雏。
雏成生羽翼,教之慎出入。
出巢不似依巢安,上有鹰鹯下沾湿。
林阴阴,风颵颵,东家火起焚其巢。
巢空叶枯霜露冷,覆翼其子鸣咬咬。
雏今老苍自飞止,慈乌端居为雏喜。
衔草作巢巢更高,白头未遍慈乌死。
见者共叹息,羡尔林之乌,妇中贞节谁与俱。
独不见海昏罗田都黄氏,一子之母旌门闾。
代人乞致仕表 北周 · 庾信
出处:全后周文卷十
臣溯言:臣闻一叶将陨,宁待于风露;百川皆到,自竭者潢污。臣辄感之,以悲以咽。臣某中谢。臣仲春之末,旧患渐加,双足颇蹇,四支不利,扶步有邯郸之失,勉视无离娄之明,安可率此留务,溷兹恒典?陛下恩周曲成,未忍捐弃。微臣困至于亟,转不堪胜。所以自咎自伤,泪继之血。
臣某中谢,臣特承先绪,进不因人。陛下悯臣无用,举直而有戆。自奉图太极,宣綍中书,陛下收臣于一心,任臣以独掌。九年冀登宰辅,八岁载践宗伯。出拥干旄,入参衡镜。或云台之上,微臣预畴咨之旨;或日观之下,诏臣操刊勒之文。美而畅之,臣实尤忝。明宪不敢以纤负,玄造竟微于滴助。□□日月□□□□其如冰炭,交集诚怀。伏以前陪政事,亲荷德音,谓臣等经侍轩墀,子孙尚延保护。臣荷蝼蚁,欻戴丘山。臣宜生亦尽命,死且陈力,窃不知终,而不知止。
朝列三数,与臣同侪,臣未六十,推臣则幼。独臣弥当顿悴,病不俟年。盈量穷涯,满而招损。逾时每乖于勿药,永日犹系于苞桑。览分必然,贪荣所忌。伏乞免臣见职,退毕余生,察臣荣不可支,矜臣分不能强,乃臣之幸也。岂悟仁寿之闼,有此一时,承明之庐,无缘再谒。心神已弊,晷刻增悲。叨睿鉴则多士莫先,违圣颜则小臣何远。惟冀三条启道,万乘巡京,悦西怨之群黎,逮东封之从者。危魂倘驻,枯骨如存,是臣之惬,非臣所望。
臣又闻:驱奔效驾,先辍于羸骀;翔集贺成,近遗于铩翮。彼常知暮,而况臣哉。臣未遑请臣之奶恋,至于隳官。臣合书罪,无任战栗恋结之至(《文苑英华》六百三)。
宣祖昭武皇帝改卜安陵哀册文 五代至宋初 · 宋太祖
出处:全宋文卷三、《宋会要辑稿》礼三九之一八(第二册第一三六九页)
维乾德二年岁次甲子,三月丁丑朔,二十六日,启宣祖昭武皇帝旧陵于东京开封县之近郊,粤四月乙卯,迁座于西京巩县南原新卜安陵,礼也。开建建昌,因山卜吉。园陵移奉于近甸,典礼载尊于远日。卤簿列而天仗严驾,《薤露》奏而哀歌执绋。孝子嗣皇帝臣匡胤追感情至,哀号无地。乃命辅臣,虔遵故事,述上圣之遗德,播哀文于永世。其词曰:西伯运昌,其德皇皇。受命自天,钟于武王。卜年无疆,迈功成汤。新丰道光,其志洋洋。化家为国,兴于高皇。飞龙四方,绍隆陶唐。美鸿名兮昭章,惟景祚兮延长。爰追尊于遗烈兮,实今古之同芳。赫矣圣祖,炳灵象纬。玄天至广,邈乎高视;两曜至明,弗以光被。崇山千仞,人虽仰止;沧海万里,时惟未济。天授兵略,生知武经。一敌其国,万人之英。交鸿攀凤,断兕刳鲸。时哉效用,与世垂名。翼赞前朝,周旋戎事。勤尽其力,忠尽其义。秋霜峻其令,所部竦而畏;冬日和其志,所志安而惠。方拥旄而仗钺兮,奄捐馆而厌世。当师旅之失帅兮,信邦国之殄瘁。呜呼哀哉!圆盖西旋,大明沉泉,隐圣人之至德兮,格于皇天;寅宾东出,大明启昼,隆圣人之宝位兮,明哉元首。《礼》不云有开必先,《书》所谓有开厥后。源浚流长兮理所推,大河连天兮世亦知。功不报于当世兮,钟千载之昌期;德不耀于飨祚兮,启万世之隆基。惟永怀于圣感兮,终罔极于孝思。呜呼哀哉!举朝廷之彝仪,制皇王之盛礼。羽葆车盖陈而备,牺象樽斝列而祭。青青遥山兮愁云断,萧萧平野兮悲风起。指新陵兮千古逝,恻皇情兮不能已。呜呼哀哉!洛川南原兮山有嵩,山川王气兮洛阳东。宫阙崔嵬兮形胜通,土圭测景兮天之中。惟帝运之兴隆兮,盛大德而昭融。閟玄宫而永安兮,与覆载而无穷。呜呼哀哉!
赠谥徐陵诏(至德元年十月) 陈朝 · 陈叔宝
出处:全陈文卷四
慎终有典,抑乃旧章,令德可甄,谅宜追远。侍中、安右将军、左光禄大夫、太子少傅、南徐州大中正、建昌县开国侯陵,弱龄学向,登朝秀颖,业高名辈,文曰词宗。朕近岁承华,特相引狎,虽多卧疾,方期克壮,奄然殒逝,震悼于怀。可赠镇右将军、特进,其侍中、左光禄、鼓吹、侯如故,并出举哀,丧事所须,量加资给,谥曰章(《陈书·徐陵传》)。
净土十疑论 南北朝末隋初 · 释智顗
出处:全隋文卷三十二
第一疑。问:诸佛菩萨以大悲为业,若欲救度众生,祇宜生此三界,于五浊三涂之中,救众生苦,因何求生净土,自安其身,舍离众生?是无大慈,障菩提道。答:菩萨有二种:二者久修,行菩提道;得无生忍,自不待说。二者未得不还。及初发心,凡夫要须常不离佛,忍力成就,方堪处三界,于恶世中,救苦众生。故《智度论》云:具缚凡夫,起大悲生,愿生恶世。救苦众生者,无有是处。何以故?恶世界烦恼,强自无忍力,心随境转,声色所缚,自堕三涂,焉救众生?故《维摩经》云:自疾不能救,而能救疾人。又《智度论》云:譬如二人同行,一人为水所溺,一人性急,直入水救,为无方便力,彼此俱没;一人有方便,往取船筏,乘之救接,悉皆得脱水溺之难。新发意菩萨亦复如是。为此常须近佛,得无生己,方能救众生,如得船者。又论云:譬如婴儿不得离母,若离母,或堕坑井,渴乳而死。又如鸟子,翅羽未成,只得依树傅枝,不能远去,翅翮成就,方能空飞,自在无碍。凡夫无力,专念阿弥陀佛,使成三昧,以念成故,临终敛念,得生决定无疑。
第二疑。问:诸法体空,今乃舍此而求西方,岂不乖理?答:释有二义:一者总答,二者别答。总答者,汝若言求生西方弥陀净土,则是舍此求彼,不中理也。汝若执住此,不求西方,是舍彼著此,此亦成病,亦不中理也。又《转计》云:我亦不求生彼,亦不求生此者,则断灭见。故《金刚般若》云:须菩提念若作是念,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,说诸法断灭相,莫作是念。何以故?发菩提心者,于法不说断灭相。二别答者,夫不生不灭者,于生缘中,诸法和合,不守自性,求于生体,亦不可得。此生生时,无所从来,故名不生。不灭者,谓诸法散时,不守自性。言我散灭,此散灭时,去无所去,故言不灭。非因缘生灭外,别有不生不灭。亦非不求生净土,唤作无生。偈云:因缘所生法,我说即是空。亦名为假名,亦名中道义。又云:诸法不自生,亦不从他生。不共不无因,是故说无生。又云:譬如有人造立宫室,若依空地,随意无碍;若依虚空,终不能成。诸佛说法,常依二谛,不坏假名。而说诸法实相,智者炽然。求生净土,达生体不可得,即是真无生。此谓心净,故佛土净。愚者为生所缚,闻生即作生解,闻无生即作无生解。不知生即无生,无生即生。不达此理,横想是非,嗔他求生净土,几许诬哉?此则是谤法罪人,邪见外道也。
第三疑。问:十方诸佛,一切净土,法性平等,功德亦等。行者普念一切功德,生一切净土,今乃偏求一佛净土,与平等性乖,云何生净土?答:一切诸佛土,实皆平等。但众生根钝,浊乱者多。若不专系一心一境,三昧难成。专念阿弥陀佛,即是一相三昧。以心专致,得生彼国。如《随愿往生经》云:普广菩萨问佛,十方悉有净土,世尊何故偏赞西方弥陀净土,专遣往生?佛告普广,阎浮提众生,心多浊乱,为此偏赞西方一佛净土,使诸众生,专心一境,易得往生。若总念一切佛者,念佛境宽,则心散漫,三昧难成。不得往生,又求一佛功德,与求一切佛功德无异。以同一佛法性故,为此念阿弥陀佛,即念一切佛;生一净土,即生一切净土。故《华严》云:一切诸佛身,即是一佛身,一心一智慧,力无畏亦然。又云:譬如净满月,普应一切水。形像虽无量,本月未曾二。如是无碍智,成就正等觉。应念一切刹,佛身无有二。智者以譬喻,得解若能达。一切月影即一月影,一月影即一切月影。月影无二,故一佛即一切佛,一切佛即一佛。法身无二故。故炽然念一佛时,即念一切佛也。
第四疑。问:即求生一佛净土,何不于十世佛土内,随念一佛净土,何须偏念西方净土邪?答:凡夫无智,不敢自专,专用佛语,只知遍念阿弥陀佛。云何用佛语?释迦大师一代说法,处处圣教,惟劝众生,专心偏念阿弥陀佛,求生西方。如《无量寿经》、《观经往生论》等,数十馀部经论文等,殷勤指授,劝生西方,故偏念也。又弥陀佛别有大悲四十八愿,接引众生。又《观经》云:阿弥陀佛有八万四千相,一一相有八万四千好,一一好放八万四千光明,遍照法界。念佛众生,摄取不舍。若有念者,机感相应,决定得生。又《弥陀经》、《大无量寿经》、《鼓音王陀罗尼经》等云,释迦佛说经时,皆有恒河沙佛,舒其舌相,遍覆三千大千世界,证成一切。众生念阿弥陀佛,乘佛大悲愿力,决定得生极乐,当知阿弥陀佛,与此世界,偏有因缘。何以得知?《无量寿经》云:末世得法之时,特驻此经,百年在世,接引众生,往生彼国。故知阿弥陀佛,与此世界,极恶众生,偏有因缘。其馀诸佛一切净土,虽一经两经,略劝往生,不如弥陀佛,处处经论,殷勤叮咛,劝往生也。
第五疑。问:具缚凡夫,恶业厚重,一切烦恼,一毫未断。西方净土,出过三界,具缚凡夫,云何得生?答:有二种缘:一者自力,二者他力。自力者,《璎珞经》云:始从具缚凡夫,未识三宝,不知善恶因之与果。初发菩提,以信为本,住在佛家,以戒为本,受菩萨戒,身身相续,戒行不缺。经一劫、二劫、三劫,始至初发心住。如是修行十波罗蜜等无量行愿,相续无间,满一万劫,方始至第六正性住。若能增进至七不退住,即种性住。此约自力,卒未得生净土也。他力者,若信阿弥陀佛大悲愿力,摄取念佛众生,即能发菩提心,行念佛三昧,厌离三界。身起行施戒修福,于一一行中,回愿生彼弥陀佛土,乘佛愿力,机感相应,即得往生。故《十住娑婆论》云:于此世界修道有二种:一者难行道,二者易行道。难行道在于五浊恶世,于无量寿佛时求阿鞞跋致,甚难可得。此难如尘沙,说不可尽。略述三五:一者,外道相眩,乱菩萨法;二者,无奈恶人,破他胜德;三者,颠倒善果,能坏梵行;四者,声闻自利,障于大慈;五者,惟有自力,无他力。譬如跛行,一日不过数里,极大辛苦,谓自力也。易行道者,谓信佛教,念佛三昧,愿生净土,乘弥陀愿力摄持,决定往生。如人水行,藉船力故,须臾千里,谓他力也。又如劣夫从转轮王,一日一夜,周行四天下,非自力,轮王力也。
第六疑。问:具缚凡夫,得生彼国,邪见三毒等常起,云何即得不退,超过三界?答:得彼国,有五因缘不退。云何为五?一者,阿弥陀佛大悲愿力摄受,故得不退;二者,佛光常照,故菩提心常增进不退;三者,水鸟树林,风声乐响,皆说苦空,闻者常起念佛念法念僧之心,故不退;四者,彼国纯诸菩萨,以为良友,无恶缘境,外无鬼神魔,内无三毒等,烦恼毕竟不起,故不退;五者,生彼国即寿命永劫,共菩萨佛齐等,故不退也。
第七疑。问:弥勒菩萨一生补处,即得成佛。上品十善,得生彼处,见弥勒菩萨,随从下生三会之中,自然得圣果,何须求生西方?答:求生兜率,一日闻道见佛,势若相似,实有优劣。且论二种:一者,纵持十善,恐不得生。《弥勒上生经》云:行众生三昧,得入正定。方便得□□;无方便接引之义,不如阿弥陀佛本愿力光明力。但有念佛众生,摄取不舍。又释迦佛说九品教门方便接引,殷勤发遣,生彼净土。但众生能念阿弥陀佛者,机感相生,必得生也。二者,兜率天宫是欲界,退位者多。无有水鸟乐树,风声乐响,起众生菩提之心,伏灭烦恼恶业。又有女人,长诸天爱欲。天女微妙,诸天耽玩,自不能舍,不如弥陀净土,水鸟乐树,风声乐响。众生闻者,皆生念佛念法之心,伏灭烦恼。又无女人及与二乘,纯一大乘,清净良伴。为此烦恼恶业,毕竟不起,遂致无生之位。如此比校,优劣显然,何须致疑。今观释迦佛在世之时,大有众生见佛,不得圣果者恒沙,弥勒出世亦尔。何如弥陀净土,但生彼国,悉得无生法忍,未有一人退落,为生死业缚者也。又《西国传》云:有三菩萨,一名无著,二名世亲,三名狮子觉。此三人发愿,同生兜率见弥勒,若先亡者,得见弥勒,誓来相报。狮子觉先亡,一去数年不来。后世亲临终之时,无著语云:汝见弥勒,必来相报。世亲已去,三年始来。无著问曰:何意如许多时始来?世亲云:至彼天中,听弥勒说法,一坐旋绕,即来相报,不晓此处,已经三载。又问:狮子觉今在何处?世亲云:狮子觉为受天乐,在外眷属。从去已来,总不见弥勒。诸小菩萨生彼,尚在五欲,何况凡夫?为此愿生西方,定得不退。不求兜率也。
第八疑。问:众生无始已来,造无量业,今生又复无恶不造,云何临终十念成就,即得往生,出过三界法业之事?答:释云:众生无始以来,善恶业种,多少强弱,并不得知,但能临终遇善知识。若恶多者,知识尚不可逢,何况十念成就?又汝以无始来恶业为重,临终十念为轻者,今以三种轻重较量,不定在时节多少。云何为三?一者在心;二者在缘;三者在决定。在心者,造罪之时,从自心虚妄颠倒生此心,初不知其为罪业也。念佛者从善知识闻说阿弥陀佛,真实功德名号,生此心,方知其为胜因,实福也。一虚一实,岂可相比?譬如万年暗室,日至而暗顿灭,岂可以久来之暗,遂不灭邪?在缘者,造罪之时,从虚妄痴闇心,缘虚妄境界颠倒生。然真心未尝不惶愧,有时而掩饰也。念佛之心,从闻佛清净真实功德名号,缘真实觉悟,踊跃奋迅心生,唯恐其不得一旦见佛也。一真一伪,岂可相比?譬如人被毒箭中,箭深毒惨,伤肌破骨,一闻灭除药鼓,即箭出毒除,岂肯以箭深毒惨,而不去乎?决定者,造罪之时,初不信其有佛也,及至念佛之时,又唯恐其有罪也。念心猛利,如日再明。又譬如十围之索,千夫莫制,童子挥剑,须臾两分;如千年积柴,一豆之火,少时即尽。故一心念,佛灭八十亿劫生死之罪,为念佛时心猛利,故伏灭恶业,决定得生,不须疑也。
第九疑。问:西方去此十万亿佛刹,凡夫劣弱,云何可到?又《往生论》云:女人及根缺二乘种不生。当知女人及根缺者,必定不得生彼。答:为对凡夫肉眼生死心量,说西方去此十万亿佛刹耳。但使众生净业成者,临终在定之心,即是净土受生之心,动念即生净土也。《观经》云:弥陀佛国去此不远。又云:业力不可思议。一念即得生彼,不须悉远。如人在梦,身虽在床,而心意识,遍至他方,一切世界。生净土亦尔,动念即生,不须疑也。女人及根缺二乘种不生者,但论彼国无女人,及无盲聋瘖哑人,不道此间女人根缺人不得生彼也。即如韦提夫人,是请生净土主,及五百侍女授记,悉得往生。但此处女人及盲聋瘖哑人,一心念阿弥陀佛,悉生彼国已,更不受女人身,亦不受根缺身耳。二乘人但回心愿生净土,至彼更无二乘执心。故《无量寿经·四十八愿》云:设我得佛,十方世界。一切女人,称我名号。厌恶女人,舍命之后。更受女身者,不取正觉。况生彼国,更受女身,复有根缺邪?
第十疑。问:欲决定求生西方,未知作何行业,以何为种子?又凡夫俗人,皆不断淫欲,未知得生彼否?答:决定生西方者,具有二种行:一者厌离行,二者欣愿行。厌离行者,凡夫无始已来,为五欲缠缚,轮回五道,备受众苦。不起心厌离,五欲未有出期。为此常观色身脓血屎尿,一切恶露,不净臭秽。故《涅槃》云:如是身城,愚痴罗刹,住止其中。谁有智者,当乐此身?又经云:此身众苦所集,一切皆不净。上至诸天身,皆亦如是。行者若行若坐,当观此身,唯苦无乐,深生厌离。纵使妻房不能顿断,渐渐生厌作不净观。若能如此观身不净者,淫欲烦恼,渐渐减少。又发愿:愿我永离三界五欲男女等身,愿得净土法性生身。此谓厌离行。二名欣愿行者,观彼净土庄严等事,欣心愿求,常不离佛,得无生忍。此谓欣愿行也(《释藏》起□,《国清百录》□)。
暝色 清 · 黎简
五言律诗 押元韵 出处:五百四峰堂诗钞卷十九
暝色天边树,深青接海昏。
鸦呼独树汛,雨挂夕阳村。
松雾浓沾瓦,花流曲到门。
何人入遥夜,相望役吟魂。
咏淮阴侯 隋末唐初 · 王圭
押阳韵
引用典故:弓藏
秦王日凶慝,豪杰争共亡。
信亦胡为者,剑歌从项梁。
项羽不能用,脱身归汉王。
道契君臣合,时来名位彰。
北讨燕承命,东驱楚绝粮。
斩龙堰濉水,擒豹熸夏阳。
功成享天禄,建旗还南昌。
千金(一作金千)答漂母,百钱(一作钱百)酬下乡。
吉凶成纠缠,倚伏难预详。
弓藏狡兔尽,慷慨念心伤。
请收叙废黜官僚表 隋末唐初 · 许敬宗
出处:全唐文卷一百五十一
臣闻先王慎罚。务在恤刑。往哲宽仁。义在宥过。圣人之道。莫尚乎兹。窃见废宫官僚。五品以上。除名弃斥。颇历温寒。但庶人畴昔之年。身处不疑之地。包藏悖逆。阴结宰臣。所预奸谋。多连宗戚。祸生虑表。非可防萌。宫内官僚。迥无关预。今乃投鼠及器。孰谓无冤。焚山燬玉。稍同迁怒。伏惟陛下至德钦明。哀矜庶类。圣情冥感。昭格上苍。是天监孔明。重申灵命。神襟喜悆。恩加率土。爰诏宽鞫。覃被普天。惟此数人。未沾洪造。伏寻先典。例有可原。昔吴国陪臣。则爰丝不坐于刘濞。昌邑中尉。则王吉免缘于海昏。譬诸栾布。乃策名于彭越。比乎田叔。亦委质于张敖。主以凶逆陷其诛夷。臣以贤良荷彼收擢。历观往代。此类尤多。近者有隋。又遵斯义。杨勇之废。罪止加于佞人。李纲之徒。旨不预于刑网。古今裁其折衷。史籍称为美谈。而今张元素令孤德棻赵宏智裴宣机萧钧等。并砥节砺操。有雅望于当朝。经明行修。播令名于天下。或以直言而遭箠朴。或以忤意而见猜嫌。一槩雷同。并罹天宪。恐于王道。伤在未宏。臣早预藩寮。深蒙录旧。趋驰左右。二十馀年。伏见丝言。每求舆诵。所怀狂狷。轻敢以闻。
为道士冯道力让官表 唐初 · 李峤
出处:全唐文卷二百四十五
臣道力言。臣叨缘幸会。谬奉渥恩。随簪笏之九班。列山河之三土。王言如綍。敢不钦承。人好惟星。愿披诚款。道力本厌嚣滓。夙耽闲旷。潜形草泽。不将皋鹤。并闻浪性云霞。惟慕海鸥相狎。十步徒欢于饮啄。一官匪尚于荣华。幸属圣期。谬回天奖。承轩冕之赐。列是樊笼。践绳墨之途。更成维絷。尺鴳但惭于钟鼓。鶢鶋空费于牲牢。故欲沥胆输肝。披诚进款。倘蒙却收匪服。改命如丝。不以尸旷之交。免其负乘之责。则物情舆论。谁不谓宜。如将众例难违。微功必叙。仍优附凤之赏。遂假濡鹈之衣。则望赐以官名。还其道服。仲虞怀八座之禄。未入朝廷。之推列五等之封。尚居山薮。所冀资此俸秩。永修齐供。庶玉清垂贶。增宝祚于三元。金箓开祥。固珍图于万劫。上隆紫极之统。下遂清溪之游。在于微生。实为幸甚。道力昨巳陈请。未蒙处分。重此干祈。伏增战越。道力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。谨言。
与江东徐提举劄(二) 南宋 · 陈宓
出处:全宋文卷六九五七、《复斋集》卷一二
某幸甚,获以庸陋受察高明,日省夕惕,惟恐一事得罪于天,以负部刺史澄按之意。故事有可为,不敢不勉。不复以手状通慇勤,疑于谄媚以取容者。岂图谦巽,俯赐公牍,咨访官寮人品,曲示诚恳。虽至冥愚,犹知感发,况粗有知识,敢不踊跃承命!伏见本军赵司法希愬禀资和敏,奋身科第,到任一考馀,本军签判一员,实行倅事,不得专心讼牒,每引词状,必命司户、司法聚厅商榷剖决。赵某见事晓畅,持心平允,洁身奉法,夙夜孜孜。某尝以改官状荐之。又教授姚鹿卿文学精洽,趣尚不凡,到官一考有馀,每课试学生,命题发问,皆不苟简。某尝以关升状荐之。司理陈维则实和详练,尽心所职。星子县主簿周温舒、县尉刘宾云、建昌县尉谭良翰皆恪勤官守,可任以事。其他岂无偏长,未著显效,或方到官,某所未知,不敢率易论荐。至于武职,如都监金宝县孙圭、水陆寨巡检罗友谅皆谨愿可托。伏望台慈更加博问,有不如某言,则得欺罔大君子之罪。干犯听严,下情皇恐。
与江州丁大监煜劄(二) 南宋 · 陈宓
出处:全宋文卷六九五七、《复斋集》卷一二
某久不脩记府敬,以数日来心绪扰扰,小男不疾而夭,无聊殊甚,然未尝食顷忘尊仰也。忽领宠翰,眷记深厚,颛人问遗,此岂卑鄙庸陋所宜得于三达尊?下拜感愧,莫之胜。况金陵、淮、襄旱势甚广,江东、西幸早禾大稔,闻大府雨足,真和气所致。此月初以来不雨,星子都田晚禾绝少,独建昌邑大苗米居多,遭此,晚稻大可虑。方此致祷,足证不德,闭阁思过,夫复何尤?去冬一旱,本军为军粮者以三万缗计,近得朝廷给助其半补苴,尚尔未平,思之寒心。诸邑皆无以为计。今岁不一稔,则郡县皆不可为矣。租税根本之谕,不易之论也。黄先生竟不免口语,但得归老山林,莫大之福,它不必道。某疏拙多病,近以悲泣过甚,前数日已遣介丐祠,此月末可抵在所,引领俟命,行去此矣。制置买寨屋木万缗,罄林薮未必可供。昨日漕司又行下和籴万石,此间土产皆占米,晚禾不多,船粟闻此,恐不敢来。事绪益纷纷,岂绵薄所能堪?纸甲且令诸邑于合解官钱内支造,郡以试券纸予之。铁甲既皆一出于郡,无一毫科诸邑,今此纸甲,只令诸邑办不为过。仁贤之虑犹恐有扰,则量给助之可也。姑俟造毕,别当申禀。
又上三府劄 南宋 · 陈宓
出处:全宋文卷六九六○、《复斋集》卷一四
某伏以岁律峥嵘,特宜三白,恭惟某官躬秉国钧,力扶宸极,夷夏妥安,显默骘相,钧候起居万福。某愚陋无所取材,滥膺民社之寄,黾勉祗役,三阅晦朔,懔焉自省,瘝旷是忧。昨于到任之初,目视旱伤,亟具军粮救荒情悃,昧冒陈控。退惟蝼蚁,敢渎乾坤,实缘事迫情隘,不知势分之严,跼舛恐惧,日俟何谴。十二月二十一日,忽准十二月七日尚书省劄子二道,其一下提举司斟酌应副,其一下本军照应施行。千里而遥,万机之隙,一卑贱小吏之请,其荅如响,自非朝廷子惠困穷,矜怜愚拙,何其健速如此!某与一郡吏民同感更生之德,怀有未尽,不敢嘿嘿。缘本军三邑,减放通及七分以上,内建昌县一所收只五分九釐,是以只劝谕本县上户出粜米谷。都昌县放八分二釐,星子县放七分三釐,皆当粜济。而邻路米商闻此郡旱甚,往往有至,目下米价未至大段腾踊,民间因天气差暖,杂食蔬菜已支吾。至此深冬,旬馀雨雪,米船迫岁渐稀,去二麦尚有三四个月。近城深村以饥死告者不绝,率多采葛为粮,盖是三年之间,两旱一涝,虽上中之户亦无月馀之积,小民困苦不堪举目。某岂不知彊埸尚有带甲荷戈者,朝廷费用倍难,丛尔小垒不识事体,妄尔申喙,实缘竭力撑拄,今已狼狈,来日尚长,军粮缺一万九千馀石,非六万馀缗不足了此荒,然不知所措。至于河税,不忍苛取,当此净月,日入甚微,傥不以真情实状投告朝廷,则因循之间,一身不足爱惜,事有不测,虽死何益?今既蒙朝廷劄下仓司揆钱米粜济,文移取会,动经旬月,支拨入手,恐致后时。某自十二月下旬已行赈济,星子、都昌两邑最下户不免兑借折帛钱,诚非得已。除已具状奏闻待罪外,所有度牒,只乞早赐,照例给降五十道下本军,逐旋变卖,充来年春夏至秋军粮支遣。其赈粜、赈济既有上件兑借折帛钱一万八千馀缗,及提举司应副钱米,可以不至缺事。伏惟钧慈念军民垂绝之命,恕其僭犯,俟荒政结局,退归司败,所不敢辞。某下情皇惧俟命之至。
修江桥记 南宋 · 陈宓
出处:全宋文卷六九六五、《复斋集》卷九
南康军建昌县治之东有修江,广十馀丈,萦纡里馀,南川通衢以入溪,石梁跨焉,堙塞百年,水决东注。故渠广八尺,长三百丈,半为室庐道路,幸其迹可考。春夏交,气熏为疠,时潦沮滞,为患甚则没田庐。嘉定庚辰夏,尉谭良翰因士民词于县,乃闻于郡及计使,令官民钱十馀万,募夫开浚。豪家归侵地,助金谷者踵至。尉以事中辍。明年,计使岳珂督趣,乃再举。于是寓侯李燔以私粟及社仓之积二百有七十石,又鸠众力,凿渠百二十丈,甓渠之东岸及渠东之衢各百丈。丞陈巽主之,邑士冯颜、李企、何道莅其役,黎坦司其出纳。决上流花园豅水入孔家塘,以溉民田。又请于计使,得五十万,畀丞以甓渠之西岸,其袤与衢等。壬午岁季春,竣事。桥故名曰中,易为修江。李侯燔与九江蔡念成入闽,以颜等十三人书示前假守莆田陈某,俾书之,不得辞也。十一月望日记。